星期六, 8月 19, 2006

中國大陸1.2億網路人口所帶來的商機

1.2億網民二次革命
《數位時代雙週》 王志仁
去年8月百度在那斯達克上市後,中國網路市場有如台灣的林志玲一夕爆紅,到今年年底,外資預計有共80億美元熱錢投入,搜獵有潛力的網路公司。而中國網路的魅力,來自1.2億的龐大上網人口,他們將在這波中國We b2.0熱潮中,扮演主宰性的角色。

英特爾旗下管理投資業務的英特爾資本(Intel Capital)負責人蘇德哈尼(Arvind Sodhani),最近常被問到,為何英特爾投資中國的基金規模是二億美元,而投資印度是二.五億美元,是不是英特爾重視印度更甚於中國?「因為中國基金比印度基金早一年設立,如果今天設立的話,一定比原來規模大很多,」蘇德哈尼解釋。這並不是說給中國政府聽的客套話。因為全世界的創投資金,是在近一年內,才見識到中國網民的威力,以及所衍生的原創商業型態。在Web 2.0的浪潮裡,許多中國原創的網路模式,比起上一世代發源於矽谷的網路熱,更顯得威力無窮──不論是吸引眼球,或是鈔票。自去年八月五日百度在那斯達克上市,打破有史以來外國公司首日上市漲幅紀錄,八月十一日雅虎以十億美元入股阿里巴巴後,中國網路市場有如台灣的林志玲一夕爆紅,從去年九月份到今年年底,十六個月預計有八十億美元熱錢投進來,搜獵各種有潛力的網路公司,搶搭下一班通向那斯達克的特快車。這種跑馬圈地的力量,來自龐大而快速成長的上網人口。去年七月,中國上網者突破一億人,今年七月中國政府公布的最新數字,上網者已達一.二三億,增加兩千三百萬人。以上網人口而言,中國仍次於美國(兩億上網者),排名第二,但美國在過去一年沒有成長,使得先前中國將在三到五年內超越美國,成為全球最大上網人口國家的說法,更具說服力。三大弔詭-此波中國網路商機本質網際網路講求自由、民主和草根,而未來有可能成為全球最多上網者的國家,卻是一個凡事「政府說了算」的由上而下政權,毋寧是個弔詭。而弔詭,正是這一波中國網路商機的本質。 首先,數量等於質量。在目前一.二三億上網者當中,有八二%在三十五歲以下、七八%月收入在兩千元人民幣以下、七二%是大學以下學歷,從組成來說,最典型的就是高中生,但講求「從量變到質變」的中國市場,仍引來許多概念炒作。香港鳳凰衛視收視率最高的節目《魯豫有約》,最近邀請多位二十世代網路創業家,上節目向全國觀眾講自己的故事,表示這群人和他們做的事,是觀眾想看的題材。其次,原則因地制宜。還記得幾個月前,Google、MSN和雅虎的代表,在美國國會答辯,他們接受中國政府檢查網路內容的原因嗎?在中國缺席,就等於向目前全球最熱絡的網路市場告別。這些公司不怕惹惱美國政府,但絕不能得罪中國政府。這與Google堅持的「賺錢不必靠做惡」(make money without doing evil)大相逕庭。第三,上線(online)是為了下線(offline)。儘管中國的物流和金流等條件改善很快,但線下活動往往是促成線上活動的關鍵。中國最大線上旅遊網站攜程,大多數生意是透過客戶打電話到客服中心完成,而不是上網訂機票和飯店。目前在中國各地流行的網路團購,是透過網站聚集消費者,再約時間碰面去找廠家,藉集體採購殺價。中國經常上網購物者已達三千萬名,但最終都要和賣家或賣家叫來的快遞見面,當面銀貨兩訖。正因許多條件不完善,但熱錢不斷湧入,許多商業模式因此拿到資金支持付諸實現。從台灣民眾角度看,會認為中國現在是泡沫中的泡沫,三天兩頭傳出日本軟體銀行投資一個新團隊,矽谷紅杉資本(Sequoia)又砸了多少錢,哪一家公司又融資到幾百萬美元,簡直是一九九九和二○○○年的翻版。熱錢催熟-外資致力服務本地上網者先別預設立場。迄今在中國已投資超過五十個案子的英特爾資本,仍覺得欲罷不能。它甚至投了一個和英特爾看來無關的案子,叫「校園傳媒」(campus media),這家公司花一年半工夫,在中國三百所大學的自助餐廳裡裝了七千台液晶電視,用來播放程式設計教學和廣告,下一步則是把電視改為網路接入點(access point),讓大學生就近上網。這點子並不新鮮,三年前在上海成立的分眾傳媒,就到辦公大樓電梯裡裝設液晶螢幕播放廣告,並一路放進大賣場、客機機艙和高爾夫球場休息室。由於政策限制和商業機制未臻成熟,中國仍處於訊息不充分流通的社會,能把特定訊息傳遞給特定對象,成了大生意,不論是時尚品牌願意花兩萬美元買一頁中國版《Vogue》雜誌廣告,或是華爾街投資人相信分眾傳媒概念,將其市值推上三十四億美元。校園傳媒和分眾傳媒的概念接近,都具中國特色,在美國找不到類比對象。中國這一波網路公司逐漸走出美國影響,從中國市場的土壤裡長出來。像電子雜誌、八卦網站和人脈社區等,都不像先前抄襲拼貼美國已有模式,而是貼近本地上網者需求出發。老二魔咒-在地智慧壓過舶來創意「網路無法消除地域差異,反而該服務地域差異,以前創投看中國案子是參照美國同類型公司,現在改為要求有中國特色,你抄美國的反而引不起興趣,」已看過兩百多個中國案子的網路家庭投資公司執行董事李世宏強調。投資風向的改變,說明在地智慧壓過舶來創意,形成獨特的「外國公司只能當老二」魔咒。按照慣例,網路公司在美國做到第一,就是世界第一,到其他國家發展業務通常所向披靡。但是到了中國,卻只能當老二。位於廣東的騰訊,在即時通訊用戶以超過三億人(含手機)遙遙領先MSN,除了以企鵝QQ的卡通形象知名,更重要的是,它將即時通訊結合網路遊戲、Avatar和購物,並把PC界面和手機整合,串成一個大網路,把所有中國年輕網友的需求都包含在內,遠非MSN單調的通訊功能可比擬。做拍賣和購物網站的淘寶,三年前開站時就喊出「三年不收交易手續費」,去年更改口延長為五年;在產品類別上,更接近一般學生和年輕白領的日常用品,並搭配宣傳和造勢活動,土味十足卻很快從洋味的eBay易趣手上搶過第一。嗜險逐利-冒險家匯集的網路大西部在網路書店上,當當網後來居上,力壓先前被亞馬遜(amazon.com)收購的卓越,成為中國最大的B2C商店;在中文搜尋上,百度以四九%的占有率,大幅領先Google的一七%,而一年前雙方還勢均力敵。創投業者押寶中國本地公司,不只下注他們能在中國市場打敗外國巨頭,而是將來這些公司到外國市場打敗外國巨頭,從中國第一變世界第一。這一條路很長,但投資者的本性是嗜險和逐利,風險愈高,投資報酬倍數就可能愈高。這是冒險家和淘金客匯集的網路大西部,賭本不高,但期望很高。自二○○四年八月Google上市後,美國本土就沒有明星網路公司IPO(首次公開發行),在Google之後的明星IPO是來自中國的百度,有無可能下一個仍來自中國?對一個平均每月每位上網者花費一○二元人民幣上網的市場來說,金額不高,但把金額換算成占每月所得的比重,高達一成,凸顯他們對上網的渴望。今年中國上網者平均每周上網十六.五小時,比去年又增加二.五小時,增幅為一八%。在未上網人口中,有四.九%預期在未來六個月一定會上網,換算成人數高達六千萬人。這些數字強化了投資人的信心,讓熱錢繼續湧入。「每天你都聽到有新的資金過來,」蘇德哈尼指出。讓他困擾的是,這些資金一進來,就到處挖角有中國市場經驗的投資專家來管理,英特爾資本的成員往往是目標。人才有限,投資標的也有限。多位創投業者都指出,其實標的很多,但好的很少,但是市場氣氛一再炒高,創業者不斷拉高每股價格。「這裡一點都不便宜,而且很敢吹,還沒拿到錢就說已經融到幾百萬美元,」李世宏指出:「不如去投傳統產業和服務業,報酬率可能還高一些。」 零和?雙贏?官方嚴格控管將成變數這些經歷過二○○○年網路泡沫的投資人,並非盲目樂觀,有了前車之鑑,多半設定明確標準。一位得到軟體銀行投資、在上海運作的網路公司負責人感嘆,壓力很大,投資人要求盡快獲利,一發現脫離原定財務目標,「馬上要求我們從一百三十人減為一百人。」中國正在進行大規模工業化,從農業進入工業社會,照未來學家托弗勒(Alvin Toffler)的說法,是從第一波進入第二波社會,而同時在發生的網路經濟則是第三波社會,目前是三波並存。中國目前是最大農業人口國家、世界工廠和第二大上網人口地區。托弗勒在今年新書《財富的革命》(revolutionary wealth)中,關於中國部分特別提到,整個社會不同調,彼此摩擦積累必將引爆衝突。中國政府自然不會坐視,目前採用大量「網路警察」檢視,並刪除敏感的網頁鏈結,在許多家長反應小孩逃學蹺家去網咖玩遊戲之後,推出全世界最嚴格的「實名制」管理,玩家必須輸入身分證字號核實才能玩,每天最多玩五小時,超過自動退出。中國政府會干涉到什麼程度?它沒有理由扼殺這個具全球影響力的網路產業,也不致放縱它成為製造社會摩擦的打火石。當賭客和莊家都輸不得,零和遊戲能否轉成雙贏,本身是另一個弔詭,對所有人都是全新考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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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歲的中國策略
台灣面對中國很像當年荷蘭人料理它和德、法、英等強鄰國家的經歷。既然中國經濟體的成長與消沉,註定在我們的人生裡扮演如影隨形的角色,那麼我們應當學荷蘭人,多創造些現實的智慧,早做些恰當的策略……
《數位時代雙週》 詹偉雄
你,30歲,不藍也不綠,那我們得恭喜你:你可以有個全然現實主義式的「中國策略」。 攤開去年的世界經濟生產數據,美國全年國民生產毛額是12.5兆美元、日本4.7兆、德國2.8兆、英國2.22兆,接下來就是中國的2.2兆;再比較這五個國家的經濟成長率,美國3.5%,日、德、英分別是2.6%、1.0%與1.2%,而中國則是9.9%。把這兩個數字相乘,就得出這五大經濟體裡,每一年增加出多少的經濟產值:美國4375億美元、日本1222億美元、德國280億美元、英國266億美元,中國則是2178億美元,僅次於美國。台灣職場工作者的兩種中國策略「人的本質,是各種社會關係的總和;而各種社會關係中,最具決定性的就是生產關係。」如果認真考察社會學家馬克思當年最具洞見的這個觀察,我們當可發現,中國每年新創出來的這龐大經濟活動,正千絲萬縷地把我們捲進它的經濟體內。以去年兩岸間的貿易來看,台灣出口中國的金額高達563億美元、進口201億,總出超額362億,高居所有往來經濟體之冠,正因有了兩岸間如此頻繁的生產關係之依存與互動,我們生活裡的各式各樣社會關係,也陸續和中國的各個城市與各個鄉里,建立起各式各樣的聯繫,而且我們好像也都有一種直覺:這聯繫一經接上,就再也難以切斷得了,正如40年前台灣與美國所建立的那種關係,少說也得有半世紀的藕斷絲連。要怎麼決定工作者職場生涯的「中國策略」,有兩個角度:你是要站上「台灣→中國→美、日、歐盟」的這條世界經濟價值鏈上,還是專攻「京滬廣→二線城市→大西部」的中國消費市場爆破線。過去十年,不少台商在中國社會裡大摔跟斗,就是弄擰了兩者的分界。第一個角度,是把中國看成是一個「勞動力基地」,生產出先進國家需要的各種消費品,台灣人以「管理者」的角色,活用當年在島內累積的生產經驗與管理知識,賺取「管理利潤」,也以了解歐、美、日消費市場的敏感度和接單能力(財務、設計、運籌配送),賺取「ODM利潤」。第二個角度,則是把中國當成是「創業市場」,以當地新富社會所需要的「服務更新」,來賺取中國消費市場的「服務利潤」。既然是服務中國消費者,台灣人就必須了解市場中的文化慣習、用同理心來感受消費者難以明說的七情六慾。當然,你也就必得善於應付、折衝、斡旋那仍處於「前現代」時期的官僚、法治或幾近於「耍賴」的各類社會關係。第一種路徑,需要你更了解世界,你得更modern;第二種,則是要你深度了解中國,最好能體諒pre-modern。說破了,這就是當年荷蘭人料理它和德、法、英等強鄰的國家發展經歷,既然中國經濟體日後的擴張、成長、回檔、消沉,必然註定在我們的人生裡扮演如影隨形的角色,那麼我們當學荷蘭人一樣,多創造些現實的智慧,早做些恰當的策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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